【古语中的乡愁】闹热的畲乡乌饭节

福州话：畲乡三月三，人客嘢奓过闹热

普通话：畲乡三月三，客人非常多，极热闹

福州话中，程度副词“仂囝”（一些）、“嘢”（很，非常）、“过”（太，极）。

至于“人客”、“闹热”之类，则是与普通话在语序上互为倒装的名词，这种现象在闽语中大量存在，如台风说“风台”、花菜叫“菜花”，母鸡、母猪叫“鸡乸”、“猪乸”等等。这种语序互换的用法，多见于同义复词和偏正结构中，且古已有之。比如，客人，古语既说“客人”，也说“人客”。 杜甫《遣兴》诗有“问知人客姓，诵得老夫诗”句，而《三国志·魏志·管宁传》“中国少安，客人皆还，唯宁晏然若将终焉”一句中，“客人”则指寄居在外的人。“热闹”一词，古语也是两说。《朱子语类》说：“八佾人数热闹，便自忍而用之。”而白居易《雪中晏起偶咏所怀》则有“红尘闹热白云冷，好于冷热中间安置身”《醒世恒言·钱秀才错占凤凰俦》也说“船头俱挂了杂彩，鼓乐振天，好生闹热。”

乌，本义乌鸦，闽语、古语都指黑色。《韵会》：“黑色曰乌。”如《史记·匈奴传》：“北方尽乌骊马。”又如《五代史·梁符彦卿传》：“太祖赐以所乘爱马一丈乌。”畲族的“乌饭”，顾名思义，当然是黑色的，但别误会，它不是黑米做的。乌米饭是畲族人到山中采摘乌稔树叶煮汤，然后将糯米泡在汤里，再放在木甑里蒸熟的。

酸馊之风弥漫的商业活动、虚假之气四溢的官场仪式，所谓的“闹热”，不过是表面张扬，中气虚弱的嘈杂而已。而那些源自传统文化内力因而使人心往往之的，才是真正的“闹热”。畲乡三月三，便是这样的闹热。这一天，从福鼎太姥山，罗源的福湖八井，一直到闽西山区，“山哈”（畲人自称，意为居住山里的人）们除了用乌饭款待宾客，还聚在一起盘歌，跳舞。身着传统民族刺绣的盛装少女，歌欢快而意缠绵；青春少年或顶狮而舞，或与意中的少女，用原生态的“野声唱法”，趁机吼出憋得很久的野歌野调。去年，福州畲乡小沧的乌饭节，周边闻讯而往者，单单自驾车就超过了一千多辆。以至于警察不得不在贵安高速出口拦截，苦口婆心地说服那些打算继续自驾进入小沧的人们。